是失心疯了怎么办?我该把他丢到山里去一了百了,还是从此就过上伺候疯老头的生活,在生活的重压下未老先衰,就此变成没人要的老姑娘?
一股负罪感油然而生:我委实不该在烧酒里掺那么多井水——毕竟我也没想到仅仅是掺了点水就能产生把人喝疯的功效。
师父还沉浸在自己描述的余韵之中,没能发现我的眼眸中已经溢满了万般深情,甚至还有一分慈爱:抛弃家中老人实非英雄所为,我的江湖义气不允许我成为这样的败类。
师父的迷起眼睛,十指交叉合拢放在胸前,脸上洋溢着豪气:“至于箍心大炼,谁说世上没有后悔药?谁说碎镜难重圆?谁说人算不如天?”
我顿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担子的两端,一边挑起生活,一边挑起道义。
师父的眼睛瞥向我,满脸写着“你怎么不提问啊,快来问我接下来怎么办啊”的期待。
我只得配合:“那这三者除了功效之外,其他的不同是什么?具体该怎么箍?”
师父得意洋洋:“收费不同。”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点后悔,是不是把他丢到山上埋了更好一点?给疯老头养老送终是道义,为民除害同样也是道义,逻辑上没问题。
师父补充到:“箍法不是我不教你,实在是教了你也学不会。你才多大年纪?十七岁?你知不知道我是吃过多少饭走过多少路见过多少人,才有资格为别人修补伤痕?”
我默不作声。
出色的骗术的确必须贴近生活。
最后他总结到:“要学这门手艺,只有先把别人吃过的苦都尝过一遍,才能晓得里头的五味杂陈。”
他的手抬起来,搭上我的脑袋,一边揉搓一边碎碎念叨:“你一辈子都学不会才好。”
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仿佛困意来袭沉沉睡去。
但我能分的清楚,疲倦和困意是看似相同实则迥异的两种情绪。
师父他为什么如此低落?是银子不够花还是椅垫不够舒服?是觉得人生无望看不到明天,还是觉得生活安逸想起了昨天?
我收起了以往那些不着边际还带着点傻气的幻想,安静枕着手臂,靠在椅子边儿上。
阳光透过屋檐照在门槛上,门外的铁风铃叮叮当当,师父的呼噜声在我头顶轰隆作响。
不愁吃穿的好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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