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们围着桌子吃饭。现在大家都已经彼此熟悉,相处得也算自然和谐,就连
警卫员小陈都敢站在虹的对面,看着她的眼睛管她叫姐姐。虹的胸口疼,到了最
后我也没有再抱她一次。再以后……天晴了以后,她就会被拴到马鞍子上,跟着
尼拉那匹叫大黄的头马走过歌公岭山口回惠村去,这回她背着的竹筐里装的该是
棉布。也许她就从我的生活里永远消失了吧,也许,她以后还会跟马帮一起再来
中国?不过即使是那样,我们也不可能再有一次朝夕相处的日子,就连悄悄说一
句话的机会恐怕都不会再有。谁都知道,她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以后,我们几乎
就像是阴阳两隔,各自处在了不同的世界里。
黄部长也在第二天带队离开了獐子。我跟房东的妻子处的不错,她的丈夫和
大儿子还没有回来。我在他们家里多住了几天。也许我是有意无意的,想再看到
另一个世界的虹姐。她有时候从屋子里出来,拖出马草来撒开喂马。他们的马都
拴在马店边上的大棚里。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使我们和尼拉,还有虹的故
事的结局,又往后推延得更长了。
那天李队和我去找尼拉的时候,虹姐正蹲在一边解开马草捆。我们又挨到了
那么近的地方,我听到我自己的心在跳。她抬起头来和我对视了一秒钟,但是她
的眼睛平静而陌生,现在从她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就在那天的晚上,我听到了女人尖利的惨叫。我从来没有听到虹发出过那么
响的声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嗓音沙哑的低声说话。我咬牙坚持着没有
起身。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捂住耳朵。沉寂一阵以后,她又重新开始。声音现在
变得低沉含混,但是充满了痛楚。夜里很安静,现在,就连软的皮质物件打在人
肉上的声音都能分辨得出来。
在房东家的狗开始吠叫以前,我已经站到了窗子旁边,不过,我只能看到斜
对面的马店外边,黑暗模糊的人影。我想虹是被捆在店外的冷杉树上。她前边有
几个男人,他们轮流着走到女人身体前边去,他们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细的鞭稍
在空中飞起来是不可见的。但是声音,一直有声音。
也许我不该求妹妹杀了我。虹有一次在灶台边上悄悄跟我说。我还想看一眼
小冬。你真想象不出来,她的小嘴巴有多好玩……虹天真地笑了,笑得朦朦胧胧
的。可是接着又叹了口气。也很轻。
唉。这回回去,她连妈妈的奶都吃不着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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