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再跪下。再唱。她发现这些小时候跟着人瞎哼的曲子,现在还是能想得起歌
词来。虽然她能想到的歌儿,在这个地方听着都很奇怪,可是……楠族人里边不
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可以唱了。
他们越喝越多,男人喝多了就不太靠谱了。有的想喝,喜欢喝,不用跪也不
用唱就喝了。也有的不想喝,就要开始推来推去的:「兄弟等会要上岗楼的,不
能喝了,喝多了……爬不上去……」
不过越是这样,人就越是要灌他。喝,一定要喝,爬不上楼去兄弟背你上去
……抱你上去……」
「还不喝?不喝……也简单啊,咱们就揍女人。准是女人唱得不好听,惹哥
哥不高兴了。你!」他们跟孟虹说:「把杯子搁下,对,放前边地上去,放平稳
喽,可别弄洒。」
有人开始解皮腰带,帮忙帮忙,帮我把她的头发给拽起来。前边的人满把握
住了虹的头发,往前抽紧,女人一整面背脊光溜溜地朝上绷了起来。头一下子,
女人哎呦了一声。
虹把手塞进嘴里咬住,跪着忍了这十来下皮带。「把杯子端起来,再唱,再
劝他喝!」
心和肝疼得抽成了一团,张开嘴,从牙齿到舌头都在哆嗦。虹哼了半天也没
有找着调子。她断断续续地念着词,眼泪和汗水流了一脸。
「火塘是这样的温暖,我是……这样的温柔……人世茫茫难相爱,相爱…
…相爱……就该到永久。」
那小子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来。靠,她又不是我妹子。抽吧,抽吧。
抽死了我管埋。
他妈的,按下她的颈子。再来!
求求……哥哥……喝一点吧。
大叔……爷爷啊……亲爷爷,喝一点点……一点点吧……
等到挨过了第三回,女人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什么也唱不出来了,只剩下结
结巴巴的,喃喃的念叨。
不行啊,不够力。得见点血得说。那人去翻抽屉,从最里边找出几个图画钉
子来,平常往墙上钉留字纸条用的。他把它们一颗一颗地按到军用武装带上去,
就像是往手枪里一发一发地塞进子弹。钉子透过皮面,从另外一边冒出尖来。
这东西稍微用上点劲,就把肉皮从脊椎骨头的一侧给掀起来了,它们血淋淋
地翻卷到另外一边去。女人惨叫得撕心裂肺。
过年见血不太好吧,挺那个什么……杀气重……
……没事,见点红色儿的,吉利。男人喝多了,通红着脸,眼睛也是血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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