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白种人,他打着领结。他们面对宾客露出训练有素的职业微笑。这是她们整个
晚上在大楼里见到的仅有的外人。就像水希望的那样,虹对他们并不在意,她只
是显得稍微有些吃力,常常需要把她的锁链从地毯的羁绊中解救出来。羊绒太厚
实了,几乎完全掩埋住了脚镣链子上那些粗大的铁圈。但是虹优雅的姿态,就像
是她正从玫瑰花刺上取回自己被挂住的帽子一样。
连盈水为今晚选择了一份英国式的菜单。有红酒和意大利水晶的酒器。她们
在餐桌上聊了些共同的熟人。已经不在的那些,她们大致已经知道了。不过符康
也不在了,这是水回到蔓昂以后才确认了的。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她甚至抬
起自己的手放到水的手背上。只是当她那么做的时候,连系在她腕子上的铁链跟
随着拖过了桌面。它沿路撞开碟子和刀叉,盘绕在印花的亚麻台布上,显得有些
蛮横和粗野。她的手比她的大些,能够盖得住她。
而那些经过了这一切还在的人,他们现在在做些什么,就都需要水告诉她了。
有些人的经历和结局让人感叹,而另外一些甚至能让人笑出声来。再以后,她们
退到休息隔间里,在沙发上享受红茶。
虹想过两到三次,是不是干脆问上一句,到底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决定,还
有,那个决定会是个什么。但是她到最后也没有真的那么做。如果需要或者可以
告诉她,水是会告诉她的。而且,今天真像是一场安排好的告别。她想,天够晚
的了。
我先说吧。晚了……她刚一开口,就听到了水的声音。水轻轻地说,太晚了,
我让他们,送虹姐回去吧。她们相视而笑——总是会有不约而同的时候。
就顺带着看看蔓昂吧,机会蛮难得的。连盈水说,我让他们开车带姐姐在城
里转一转。圣安妮女子大学,还有原来的总督府……现在是政府大楼了,有我们
的国旗的……还有什么?虹姐你在车上自己跟他们说就好,他们会听你的。
虹在吉斯车里经过了这些地方。深夜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了,她确实想
过要下到车子外边去,走上几步,但是一直没有认真地提出来。车座柔软光滑的
皮面摩挲着她赤裸的臀和背脊,让她觉得舒服和安全。奇怪的是,她今晚还一直
没有觉得身体表面有什么不适,而在大多数情况下,她的皮肤和柔软的事情接触
略多,就会开始红肿刺痛了。
他们最后开出城外,在城南海滩上停了下来。虹要求他们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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