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一下,问道:“你既是不愿跟武田等人同流合污,为何不干脆将他们斩杀?他们的手下虽有几万之众,但也应当不敢寻你报复吧?”
“他们是不敢找我报复,但他们会在几个寇首死后分崩离析,然后各成一体,继续劫掠滨海。这样便需要各个击破,不如集兵群灭来得好。我觉着衡王那个毕其功于一役的点子甚好,所以一直作壁上观。”
顾云容一怔:“你知道他的计较?”
宗承笑道:“那晚确认你二人的身份之后,我就猜到了。”
两人一问一答,顾云容似乎已经将那咚咚声抛诸脑后。
于是它又响了起来。
经久不息,余音绕顶。
顾云容抬起头,忽而对宗承扬声道:“你不告诉我便罢了,我今儿就先回了。回头让他的手下来将他领回去。”
咚咚声突然急促起来。
“我忽然觉得这个人确实可恶,不想管他了。”
咚咚咚……
“你说得对,我也不必太伤心,他是为国殉难,死得光荣,算是死得其所。他这人简直越想越可恨,好气。”
咚咚……
“殉情是不会殉情的,我是绝不可能殉情的。让他在下面做鬼还打光棍不是也极好,他有本事就去勾搭个女鬼去。你且好生存着他,我先走了。”
咚……
顾云容起身,当真跟宗承作辞,往外面去。
宗承会意,随之步出。
胡桃木门关上,舱内恢复阒寂。
桓澈听到隔壁在一声阖门声后,当真没了声息,慢慢放下砸墙半日的拳头,对着眼前的木墙沉入沉默。
宗承那厮根本就是故意的,简直见不得顾云容跟他好!
他倚靠在墙面上,忽然感到自己方才的作为实在幼稚,他的当务之急是恢复体力,而非斗一时之气。
但他听见顾云容的声音,听见宗承胡扯八道,听见两人之间的问答,就是忍不住。
他想告诉顾云容他就在间壁,告诉她他好端端活着。
他挪向睡榻另一侧,才阖上眼,就听得外间脚步声起。
他倏地坐直身子,紧盯着落了锁的舱门。
门扇开启,光亮透入,一道纤瘦身影立在明暗交错处,一对眸子宛若两泓幽洌清泉。
他嘴唇翕动少刻,终是没能说出话来。
他因为溺水,眼下喉咙火烧火燎地疼,之前还咳出血来,显然是伤了嗓子。
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没开腔,只是专一砸墙。
只是思及此,他不免冷眼看向宗承。
若非宗承,他焉能受这份罪!
顾云容走至近前将他打量一番,见人确实无甚大碍,俯身道:“你总不至于告诉我,宗承那些话都是胡编的吧?要不你来跟我说道说道你哪里对我不住?”
桓澈沉默一下,嘶哑着嗓音道:“有甚事回去再说……”
顾云容听见他这把破锣嗓子,愣了愣,问他这是怎么了。
桓澈低了低头,忽然挣扎着、好似拼尽浑身气力,艰难挪到榻边,仿佛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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