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多是老弱妇孺,何雄费力挑拣出十几个男丁,寻来刀剑命其与他对打,后又不能尽兴,将男丁手足皆钉树上,戏而杀之。
何雄在酒兴刺激下,心内对于宗承等人的不满不断翻涌而上,杀红了眼,命人将数千战俘列队,他自己寻来一把鸟铳,立在一处土坡上,冲着下面众人瞄准。
战俘知他要肆开杀戒以火铳乱扫,哭喊震天。
何雄充耳不闻,大笑道:“你们要怨就怨倭王去,回头到下头做了鬼,也记得给他添一笔账。此番若非因着宗承之故,你们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他一时忘乎所以,声高势狂,正欲开火,却骤听身后传来一道冷声呵斥。
“你这厮倒说说为何要将账记到我家大人身上?你当真是嫌自家命长。”
何雄正在兴头上,酒未醒,头脑混沌,闻言皱眉,回头看去:“哪来的王八来坏爷爷的兴致?他娘的宗承算个什么东西,连给爷爷提鞋也不配!”
此刻武田等人就立在不远处,急得满头冒汗,不住示意他赶紧打土坡上滚下来。
何雄却是岿然不动,根本没有意识到异常。他眯眼远望,但见深浓夜色里立着个长随打扮的男子,模样瞧不清楚。
何雄不作理会,回头就要开火。然而他才摸上发机,就忽听一道破空声呼啸着朝他袭来,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觉手臂传来剧痛。
低头一看,原是中了飞镖。
他手中鸟铳掉落在地,骂骂咧咧冲下来,怒声道:“谁伤的爷爷?!宗承那厮现如今不晓得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竟还拿他来吓唬爷爷!爷爷一铳毙了你!”
武田吓得面色惨白,顾不得许多,跑上前跟他低声嘀咕了一阵。
何雄这才终于瞧清楚,原来方才呵斥他的长随是宗承身边的宁安。
他即便酒醉也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忍疼举起鸟铳强横道:“莫说是你来了,就算是你家主子亲自来了,爷爷也不怕,该说甚就说……”
脚步声起,一众从人自觉分开一条道路。一个高大身影踏着月影,缓缓步出。
离得近了,面目逐渐分明。
何雄语声戛然而止,鸟铳再度掉落,这回却是吓得。
隐在婆娑树影中的陈高隔着层叠枝叶,看到何雄哆嗦着跪倒在地,这才慢慢放下自己擎起的手,将三枚飞镖收回囊中。
他甫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凝着月华的潋滟水眸。
是被何雄留下打下手的小贩胡贵,他今日远远见过一次。
他面上平静无波,正要错身走过,却忽然想起方才瞧见的那一双眼眸。
那样的眼睛……
他心里咯噔一下,蓦地回头。
胡贵目光落在他身上,道:“兄台三更半夜在此作甚?暗窥杀人?”
婉转出口的竟是仿若莺啭的悦耳女声。
陈高听见这把嗓音,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目光炯然如炬。
他面色逐渐沉下,看看左右无人,疾步迫近:“你……”
胡贵不闪不躲,又拟低哑男声:“兄台晚间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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