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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醒了？”
苏子期点了点头，小昭服侍苏子期穿好衣服，她走到王端面前，看着面色淡然的王端，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端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他开口说道：“昨日如梦，梦境虽好，可是总会醒。“
苏子期听到之后，口中想要说的话，全都化作一句。
“你说得对。“
苏子期走出舱门，看到站在晨光之中的沈阿飞，阿飞对着苏子期行礼道：“千户。“
“吴白户此时在何处？“
沈阿飞眉头皱起，他开口说道：“先下已经去往临江了。”
“这就好，只要他比我们先到，就好。”
苏子期看着远处刚刚升起的晨曦，她伸出手，开口说道：“这一次临安之行，倒像是一场梦，一场来不及反省过错的梦，阿飞，你说如果我在勇敢一点，小桃是不是就不会死？”
沈阿飞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
“小桃的死是早已注定的，没有人能阻止的，指挥使的命令就是不顾一切代价让您痛恨着王端，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就是说之前的您根本不足以震慑或者说是监视王端，但是现在的您已经足够资格了，您的千户身份，还有王端对你的感情就注定了，王端始终逃不出指挥使大人的掌控。”
苏子期隐隐约约知道哪位的心思。
可是就算她知道了，她也根本不能将所有的痛恨从王端身上转移到陆添身上，因为所有的选择，都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
苏子期终于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位和太祖同时代的枭雄的厉害，光明正大的阳谋，就算知道这是个无底洞，却根本没有办法逃避。
苏子期闭上眼睛。
“他现在想要让我干什么？”
沈阿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忍的神情，他开口说道：“指挥使的意思是，让您安安心心做好王端的贤妻，指挥使大人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违背，你想要救的人，必须死，秦家的女儿，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苏子期握紧了拳头，她开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秦大人，曾经辱骂过太祖，任何侮辱太祖的人，都无法善终，包括他们的后人。”
苏子期再也无法忍受这位奇怪到令人发指的指挥使，她甩袖问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他真的那么爱戴太祖，为什么帮助隆庆杀了那么多太祖的子孙，如果他是个忘恩负义的枭雄，他又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
阿飞叹了口气，他开口说道：“陆指挥使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苏子期很无奈，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谁又能不复杂呢？
第七十六章休书
“阿飞，你到底是谁的人？”
苏子期一直以为眼前的阿飞就是她所认识的阿飞，但是事实上，所有人都是多面的，而阿飞甚至可能比其他人还要让人难以捉摸。
“我是指挥使的人，千户也是指挥使的人。“
苏子期看着江面上的壮丽的晨曦，突然无奈的笑了笑。
“你说的对，这之间大概没有什么差别。“
阿飞叹了一口气，而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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