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柳生斌用一只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另一手的肘部撑着地往前爬行着。但刀割破的应该是条大血管,任他怎么堵,鲜红的血液仍然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从指缝里流出来,顺着他爬行的轨迹留下了一条令人望而生畏的红色之路。
此情此景,就算没有学过医的人也很容易判断出,柳生斌活不久了。可是仇人都在眼前,他怎么会甘心就死,难道是受得刺,除了松一口气外,更多的是难以言状的空虚。这个人曾经带给她那样浓重的阴影,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可能想到乌云一朝散去,竟是如此地快而轻易。
正在明夷出神的时候,伏在原地的尸体却忽然动了一下,有一根手指颤抖着举起,戳中了墙上的某一点。
一阵如天崩地裂的震动后,明夷最后看见的是一双眼睛,如水光潋滟,勾魂摄魄,那是盛继唐的眼睛。他将她完全搂在怀中,仿佛要嵌入自己的身体,直到肋骨都隐隐生疼起来。别怕,有我……他的声音在耳边回想着,如同某种催眠的童谣。于是,明夷就真地沉沉进入了梦想。
唤醒明夷的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是白墙、白柜、白被单,她怎么会在医院呢!
有个小护士留意到了她的动静,很高兴地喊起来:“病人醒了,病人醒了……那么的大火,居然只受了这点伤真是不容易!”
陆明夷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攥紧了,什么大火?她说的难道是福祥里不成?那样悠长,那样逼真的一场梦,逼真到她还记得盛继唐怀抱中的温度,没想到终究是要醒的……
正在她脑子一团乱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大堆人簇拥着挤了进来,打头的就是陆太太。一声心肝一声肉,几乎是扑到了她床边。
“阿囡受苦了……”陆太太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又不敢用力,简直把她当成了豆腐做的。
陆益谦站在边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妈,医生早就说四妹只是暂时昏迷,没有大碍的。您还不信,如今可验证了。”
“知道归知道,可为人父母的哪有不为儿女操心的呢!”陆太太不由瞪了儿子一眼,又开始对明夷嘘寒问暖起来:“阿囡,可有哪里不舒服?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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