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的疼,些微的麻,他如此含怨带嗔地这么说了一句,她便从身体酥软到了心里去。
妖孽!
“不许跟我使这些手段,要不然我今晚就走。”她将他推开站起身来。
好在这里都是忠诚的部下,全部精力都放在外面,半眼都不往这里看,若不然看到两个男人在露天底下做些大众不宜之事,她还不成了被人yy的对象。
至于树上那两位,算了,他们反正也习惯了。
墨离支着颐笑。
宁天歌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桃色事件,脸微微一烧,决定不再理他,转身。
一抬头,便见到冉忻尘站在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听到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至少看到了刚才她被咬的那一幕。
“还没睡?”她十分自然地与他打招呼,仿佛并不在意被他看到。
如果这样可以打消一些尚处于萌芽阶段的念头,她不介意。
冉忻尘的脸色不太好,但他并未回答,反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趟北昭。”宁天歌并不瞒他,“明日一早动身。”
“我跟你一起去。”他丝毫考虑与迟疑都没有。
她眨了眨眼,带他一起?根本就没想过。
“这次我谁都不带,就我自己。”她指了指里面四脚朝天的狐狸,“就连四喜,也交给你们管。”
——
北昭,蒲阳。
蒲阳临近东陵西北部,是北昭东部边境重要边城,因多年未曾兴兵,因此农商兴盛,百姓安乐,尽管目前处于备战状态,城外重兵布防,城内依旧很是热闹。
城内最大的酒楼一品楼,非达官显贵消费不起,站在店门口的迎宾早已炼就一双火眼金睛,但凡来往的人,只要经他一眼,便能从对方衣着服饰中分出个三六九等,哪位是真正有钱的主,哪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大多能猜个七八分准。
这日午时,迎面走来一名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容貌清秀,气质上等,偏身上那衣裙着实朴素,头上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就插了根白玉簪子,看上去便是个清汤寡水的模样。
迎宾便有些踌躇。
要说衣着吧,虽不显得寒酸,但看着也就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但那姑娘的气质,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清贵高洁,即使那容貌不是十分出挑,但单凭那气质便让人过目难忘。
眼看着那姑娘冲着一品楼就走了过来,到底见识过那么多人,多少还懂得些人不可貌相这一说,迎宾还是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姑娘,您是用饭还是找人?”
“用饭。”那姑娘语调温和,面含微笑,尤其那声音干净明快,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软,也不似江湖女子那般豪爽,听在耳里就象一股凉爽的清风拂面,尤其舒服。
迎宾不由多看了两眼。
脸上笑容更为热情,他弓着腰热情地将她往里迎,“好嘞,姑娘您里边儿请!”
那姑娘落落大方,朝他点了点头,便负着双手不紧不慢地往里走。
一瞧这姿态,迎宾更不敢怠慢了,要说看衣识人,他这些年也看的多了,还真没遇着过象今儿这样的。
若放在往日,象这样衣着的人他根本就不上前招呼,今日见了这女子,无形中就觉得自己先矮了半截,想找出原因,却半分头绪都没有。
一进去,便有负责席位安排与点菜的伙计跑了过来,一见迎宾带了这么个姑娘进来,先是一愣,之后眼风便瞟向姑娘身后的迎宾。
那迎宾讪讪一笑,朝他打了个快快招呼的手势,返身就溜了出去。
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万一那姑娘真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并不懂得一品楼的菜品价码,到时候付不出帐来,他的责任可就大了。
心里只希望稍后点菜时,那姑娘能顺便问一问价钱,或者那负责点菜的伙计能“不小心”给报个价,那姑娘若是荷包平平,应该会借故出来。
如此安慰自己,眼睛却时不时地往里看,却见那姑娘并不理会那伙计的安排,径直上了楼。
一身的虚汗。
同样的菜品,因为二楼环境好,席位少,客人多为金主,价钱要比一楼的高出一半。
抬头望天,太阳高照,日头正好,但迎宾却有些眼前发黑。
别说今日少不得挨掌柜的训斥,便是扣工钱甚至掉饭碗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话说里面那点菜的伙计,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那姑娘拒绝了他“好心”的安排,脚步半点不停地就上了二楼,他一路跟在后面,踩在楼梯上那“咚咚”的脚步声响得就跟他的心跳似的。
“姑娘,这是菜单,您看看来点什么。”那伙计也不给她推荐了,直接将标了价格的菜单放在她面前。
“一品楼什么菜最贵,什么菜最好吃,你就给我上什么。”那姑娘将菜单一推,看也不看便说道。
那伙计眼角直抽搐,看这姑娘怎么也是不象个有钱的主,一品楼也是头一回来,他是不是该先让她熟悉熟悉一品楼的行情?
“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呀。”那姑娘眼睫一抬,一脸的似笑非笑。
他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抓了菜单颤着俩腿下了楼。
楼上客人不若楼下那么多,也没楼下那么喧闹,十多张桌子大多三三两两地坐了人,眼见着这姑娘上楼,又听她点菜的口气,便都朝她这边打量。
“姑娘是头一回来一品楼?”邻桌几名公子哥见她单身一人,又素妆白裙,便想对她调笑一番。
姑娘眼也不抬,拿起桌上备好的茶水替自己倒了一杯,举着杯子慢慢啜饮。
“哟,还不理人。”问话那紫衣公子脸上挂不住了,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看姑娘并非蒲阳本地人,来,本公子请你喝杯酒。”
姑娘仍旧喝她的茶。
“姑娘是不打算给本公子一个面子了?”紫衣公子脸色有些发青。
同桌的那几个正窃笑着看他笑话,而那姑娘则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他这自说自话地便显得相当可笑。
“不打算。”那姑娘啜了口茶,终于开了口,但一开口便是极不给面子。
还算白净的脸刷地一下涨红,紫衣公子“啪”地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这儿个这杯酒,你就是不喝也得喝!”
二楼所有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
“我若是不喝呢?”姑娘放下茶杯,目光轻垂着着桌面,缓缓问道。
“不喝?”紫衣公子恼羞成怒,伸手便来抓她的手,“那本公子亲自喂你喝!”
手刚伸到一半,一直未曾拿正眼看他的姑娘忽然抬起眼来,眸光淡淡,望着他。
他的手便顿在半路,竟忘了要做什么,或者说,是不敢再继续。
女子容貌清丽,算不得绝色,但那一双眼睛却长得极为耐看,此时那眼睛清清淡淡看来,看似随意,那漆黑的眼眸却似有一种摄人的冷冽寒芒,只那么轻轻一瞥,便觉得通体似被一桶冰水浇下,冻得动弹不得。
“公子想要亲自喂我?”那姑娘挑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微笑。
紫衣公子动了动嘴唇,竟一时回答不出来。
“怎么,公子又后悔了?”她将那青瓷酒杯拿起来放入他半伸着的手中,拢起他的手掌将酒杯握紧了,复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公子既然后悔了,那便回去坐着吧。”
紫衣公子有些僵硬地转身,慢慢走回自己座位,同桌的那几名公子哥都哄笑起来,纷纷嘲笑不止。
他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将它慢慢放回桌子,酒杯细腰宽口,形状优美,却在杯底一触到桌面的一刹,那酒杯突然四分五裂,酒水瞬间四溢而出。
一片寂静,静得让人窒息。
席位疏落有致,视线开阔无阻,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客人丝毫不落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而同桌的那几个更是震惊得合不拢嘴,盯着那只裂成数瓣的酒杯如同哑巴。
一只好端端的盛着酒的杯子,怎么就自己突然碎了?
若说是这紫衣公子放杯子的时候手下太重了,根本就没听到杯子与桌面碰撞的声音,而他的动作也缓慢得象个行动不便之人,根本就不可能致使酒杯碎成如此。
如果说酒杯是自己碎裂的,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另一个与这杯子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就是那位看上去身材纤细的姑娘,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根本就没看到那姑娘何时使了力,何时碎了杯。
更何况,就算真是那姑娘动的手,那杯子当时就该碎了,也不可能过那么长时间,而且还在放下的那一刻才碎。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可置信,令整个二楼鸦雀无声,人人呆坐,只有那姑娘悠闲地喝着茶,看着窗外的街景。
一溜捧菜的伙计上了楼,在负责点菜那伙计的带领下,走到那姑娘桌前开始摆菜。
每摆一菜,那伙计便报一次菜名,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时间一久,他便觉得很些别扭,整个楼层就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平时并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听起来却尤其响亮,尤其突兀。
他不自觉地扭头看了一眼周围,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这边,却无一人说话,且眼神怪异,冷汗便透湿了衣衫,只觉得一种诡异的气息在看不见的地方流动。
声音越来越小,中气越来越不足,等所有菜品摆完,最后一个菜名报完,他再也不敢停留,连“客官请慢用”都忘了说,蹭地一下往楼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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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小爷来袭
章节名:第二百零五章 小爷来袭
二楼渐渐恢复了语声,但每一个人依旧时不时地看向那姑娘,都在猜测她何来历,邻桌那些公子哥更是闷声喝酒,闷声吃菜,心思全放在她身上,根本不知道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那姑娘慢条斯里地将每一样菜都尝了尝,细细品味的模样闲适得仿佛在自个儿家里。
大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搁下筷子,拭净嘴角,又抿了口茶,这才朝候在二楼的伙计勾了勾手指头,“结帐。”
那伙计本来缩到了角落里,见她直接就冲他招手,只得堆笑走了过来,心里难免嘀咕。
这一桌菜,就算将这姑娘卖了都抵不了这么多银子。
“姑娘,您要结帐?”他躬着腰站在桌子前,眼睛已偷偷在她身上打量。
也没见身上挂着钱袋,这姑娘是要用什么来付帐?
但见那姑娘手掌往桌上一拍,再拿开时,便见乌木桌面上多了一面金光烁烁的金牌,约摸寸许长,两指宽,上面还雕琢着一些图案。
“姑娘这是要用这牌子来抵帐么?”那伙计眼睛亮了亮,却仍遗憾地说道,“这金子看着成色很足,但要抵这一桌子菜钱可能还不够。”
“谁说我要用它来抵帐了?”那姑娘眼梢一抬,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我只是拿给你看看。”
伙计一怔,“看看?”
周围一直看着这边的食客此时更为好奇,甚至有些人已忍不住凑了过来。
那姑娘下巴一勾,“你可以拿起来看仔细一点。”
那伙计脑子已稀里糊涂,依着她的话拿金牌拿了起来,见朝上的这一面除了刻有云纹之外,中间还刻着一只赤色的鹿。
赤鹿?
他愣了愣,赤鹿为皇宫御用品,寻常百姓根本不能用,甚至连佩饰之类的物品都不能有赤鹿的图样,只有身份极高之人才可享有,他在这一品楼做了三年伙计,也就见过一次。
下意识地去看另一面,却见中间除了一个景字,就再没有别的。
心猛地一跳,那伙计拿着金牌张合着嘴,愣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旁边眼尖的已惊声叫道:“景,这不是平阳王的名讳么?”
“对对,牌子另一面还是赤鹿,肯定是平阳王没错!”
那姑娘满意地点头,到底都是有钱人,见过的世面就是不一样。
“姑,姑……姑娘,”那伙计满头冒汗,手里的东西象块烙块一般烫着,他双手捧着几乎就要跪下来,“请容,容小的去,去请掌柜的来。”
“你去吧。”姑娘很大方地点了点头,任他捧祖宗牌位似地捧着那金牌下楼,那两腿还不住地打着摆子。
刷!
围观的人群立即散开,探究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一分敬畏。
平阳王的女人?
一般来说,这种象征身份的信物只有一件,且都是本人随身携带,这位姑娘能得到平阳王的贴身信物,这得有多特殊的身份,或者得受到平阳王多大的喜欢才可以?
先前那紫衣公子已然唇色发白,两眼无神——招惹了平阳王的女人,他这条小命要休矣!
不多时,便听得一阵纷乱急促的脚步声自下而上传来,一品楼大掌柜带着楼里的所有大小掌柜与伙计亲自上了楼,双手捧了那牌子万般恭敬地向那姑娘躬身行礼,“先前不知姑娘身份,多有怠慢之处,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她侧了头,向众人略略一扫,上至掌柜下至跑堂,足有四五十人,真够隆重的。
所有人见她望来,无不低下头去,尤其是跟她接触过的三人,更是冷汗涟涟。
好险!
幸好当时没有怠慢,平阳王如今就驻守在城内,如若得罪了,人头马上落地。
那姑娘微微一笑,“大掌柜不必如此,不过是吃顿饭,随意些就是,若是知道了反倒拘谨。”
“是是是。”大掌柜连连应道。
“本不想惊动大家,未想今日出门忘带银子,不得已拿出这牌子作个信物。”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大掌柜的可以命人来平阳王住处来取,或者我让人带银子来赎。”
“不敢不敢!”大掌柜的连忙将金牌奉上,“姑娘能光临敝店,那是小人的荣幸,哪有收取银子之理。只要姑娘喜欢,随时可以来一品楼用餐。”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与大掌柜客气了。”她一笑,将金牌取回,又分别指了指那三个流汗的,她笑眯眯地道:“嗯,你们这里的伙计还不错,尤其负责迎宾,点菜和二楼侍应的那三个,态度热情,做事麻利,值得褒奖。”
如同天上掉了金子正好砸在头上,被点名的三位顿时一阵眩晕,对这巨大的落差一时无法接受。
“姑娘满意就好。”大掌柜也跟着高兴,夸了他的伙计也就等于夸了他,夸了一品楼,回头对那三人道,“你们三个,以后工钱翻倍。”
“谢谢大掌柜,谢谢姑娘!”三人乐得合不拢嘴。
其他伙计既羡慕又嫉妒,这等好事怎么落不到他们头上。
那姑娘十分亲和地笑了笑,便转身走向楼梯口,大掌柜立即带着人跟在后头相送,即将下楼之际,她突然回过头,朝着后面某人笑看了一眼。
那紫衣公子顿时手脚发软瘫倒在椅子上。
稳稳当当地往下走,楼梯上早已聚满了人,都是被惊动的客人,见她下来立即纷纷让路,眼里俱是好奇之色。
听闻平阳王素爱美人,今儿这姑娘看着也就中上之姿,却何故得平阳王另眼相待,连贴身信物都有。
一直到那姑娘走远,一品楼内外还在津津乐道此事,更有人猜测她也许就住在平阳王在蒲阳的临时行宫内。
忽听得街头远处有一阵马蹄声响起,围观未散的人群齐转头看去,却见一行人骑着西宛有名的郦驹朝这边疾驰而来,待到了一品楼前,他们才突然勒紧缰绳,纵身下马。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领先那人将马缰往门口那些伙计一丢,横扫了众人一眼。
“哟,是勇统领,里边请里边请!”正要进店的大掌柜一看来人,连忙迎了上去,笑着寒暄,“王爷今儿个怎么没来?”
勇统领将马鞭卷在手中,随着他踏入一品楼,其他那些人高马大的随从也跟着进来,里面的客人大多认得他们,已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他只“嗯”了一声,看着那些有位子不坐都聚在门口的客人问道,“都在看什么热闹呢,饭都不吃。”
“说起这个还真巧了。”大掌柜笑道,“刚刚有位王爷府上的姑娘来一品楼吃了饭刚走,大伙都在争着一睹姑娘风采。”
“爷府里的姑娘?”勇统领顿住脚步,拧着眉头问,“长什么样的?”
大掌柜一听,这倒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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