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那个老婆儿给打哭了。」
她的妈妈却说:「活该,他们是坏蛋,坏蛋就该打。」
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带了孩子的女社员有的开始起身回家了,刘部长
招呼了半天招呼不住,只好宣布大会结束。社员们回家睡觉,一直蹲着观摩批斗
会的四类分子们则开始在民兵的持枪押解下动手清理社员们散落在地上的砖头、
梨核、瓜子壳等杂物,却没有人给七个五花大绑着的四类松绑,而没有得到命令,
七个挨斗的四类分子也全都按照刚才挨斗的姿势继续撅着,没人敢动一下。
许还周本来比群众更早离开了会场,但在群众散去后,他又不知从什么地方
回来了。那个给他扛椅子的民兵对着七个刚刚挨过斗仍然没有松绑的四类分子命
令道:「罗长年、罗开群、李大有,你们三个滚回家去等候处理,刘占元、杜万
里和鹿一兰留下,继续接受审查。」
那三个允许回家的四类,低头回家了。被勒令留下的三个人,加上我的妈妈
共四个人,则被带进了我家的里屋,全部集中到东间屋地上,一个一个面对着墙
壁直立着站好,由那名负责给许还周扛椅子的民兵持枪看押。这时许还周发现了
我,便宣布他要对阶级敌人进行审查,事关机密,勒令我离开家去别处等候,不
得到通知不许进家。
不许进[家的我没了去处。想找人去玩,一来是天很晚了,人家都睡觉了,
二来是刚刚经历了妈妈让人批斗,感到十分的羞辱,没面子见人。于是便一个人
爬上了矗立在打麦场上几座刚刚堆起来还没有用泥盖顶的麦秸垛上。这麦秸垛,
是将麦杆晒到完全干后堆积而成的,直径有五六米,高度有一房那么高,为防雨,
堆好的麦秸垛都要在顶部磨上一层泥,但这时因为刚刚打过麦,几个麦秸垛都还
没有糊泥,顶部十分的松软,这正好给我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睡眠场所。
我仰面躺在松软的麦秸垛上,睁大眼睛看天上的星星,回忆着刚才批斗会上
那屈辱的一幕一幕,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看了会星星,便坐起身向着屋门处看,我躺的这个麦秸垛,距我家房子不到
三十米,院子里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那个扛椅子的民兵正站在屋门处站岗,房
间内,则看到人影晃动,应该是许还周正在训斥四个人吧。
过了不到五分钟,屋门开启的响声传来,后来又有脚步声向着院门走出来,(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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